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舒国华先生
丰子恺先生
舒国华先生的艺海生涯
文/金一初
舒国华（1901.12.19-1964.12.14），东阳南马忠信堂（现属横店）人。清朝末年，就读于私塾，酷爱古诗文。二十年代就读于浙江法政专门学校。从三十年代开始，舒先生就潜心于文学、史学、书法及书画理论、文物鉴赏等方面的研究。著有《省吾庐诗文集》、《书法谈屑》、《诗学略述》、《卢宅肃雍堂考略》；编有《孙中山名言录》、《金华北山古诗选》、《东阳图书馆藏古籍篇目》等。
舒国华先生学识渊博，藏富用宏，德艺双馨。其诗词格调清丽,具有浓郁的乡土气息。他的行书意境深远、气势不凡，能博采众长，熔铸一体。舒先生执教东阳中学时，忝为门墙，所赠颇多，教益匪浅，深铭五中。
曲和阳春
舒先生生前与我谈起，他很喜与名人学士交游，特别爱好收藏书画大家的翰墨丹青。他从三十年代开始，与海内外闻人达士及金石名家的交游渐多，且有翰墨交往者可用百字计。举其要者如郭沫若、柳亚子、李济深、陈权通、沈钧儒、马叙伦、黄炎培、黄绍兹、于右任、傅斯年、张知本、张默君、齐白石、徐悲鸿、刘海粟、王一亭、黄宾虹、余绍宋、高剑父、潘天寿、林风眠、白蕉、柳子谷、马公愚、丰子恺、王荣年、邵逸轩、邵一萍、熊佛西、陆维钊、徐生翁、雷震、陆抑陈树人、张书旗、余任天、韩登安、吴第之、叶为铭、沈尹默、叶恭绰、马一浮、张宗祥、任铭善、宋紫石、徐清琴、英崖、雷圭元、爱新觉罗，溥儒、爱新觉罗·溥仪、嵇山石、顾密、袁思古、狄应、赵之谦、陈季侃、严沛夏、冯飞、项羲、鲁迅、诸葛麒等等。收藏作品近千件，一部分毁于战火，绝大部分毁于“文革”。
1935年，舒先生的父亲过世，柳亚子、孙科、何应钦、王一亭、于右任等名人计有一百多人送来挽联、挽幛。
现将舒先生生前好友所赠之诗画举其一二以见一斑。
1947年郭沫若的赠诗：十载一来复，于今又毁家。毁家何为者？为建新中华。革新需革己，革已要牺牲。多少英雄血，激荡石头城。
前浙江省图书馆馆长、一代宗师张宗祥于1948年给舒先生的赠诗：鸡犬桑麻海外村，有人渡海款柴门。此行不觅长生药，为写仙山鸿爪痕。
前浙江美院院长、国画大师潘天寿送了一帧《石图》给舒先生。其题词是：一枝转得无多叶，和雨和风扫落花。
著名大画家黄宾虹赠舒先生多幅山水画，其中一幅题诗：“浪迹湖山但写真，霞光朝幕更鲜艳。高歌林木声直振，软无阳春白雪人。”落款为：国华先生正，八十五叟宾虹。
丰舒往来
抗战开始，舒国华先生任浙赣铁路局任秘书主任。不久，杭州沦陷，因战乱，路局迁往江西玉山，与路经其地的漫画大师丰子恺先生邂逅相遇。两人相见恨晚，结为金兰。自此字画相交，遂成挚友。
抗战胜利后,，铁路局复员回杭，舒先生居住在西子湖畔的静江路（今北山路）37号，丰子恺先生恰好毗邻。这样就过从更密了。当时，舒先生任浙赣铁路局东南管理处处、路局出版委员会主任，并参与创办《浙赣路迅)（四开小报），任编辑部副主任副主编。实是实际负责人。该报每周开辟副刊“浙赣园地”、“周末"两个栏目。丰子恺创作的散文和漫画作品经常由舒先生拿到副刊去发表。
平时，舒丰两友,常邀书面盟友相聚于雅园，以诗论画，兴味盎然。兴致所至，丰先生辄信笔作画，舒先生则即兴赋诗，其乐也融融。
时际春秋佳日，杭城诸挚友如黄宾虹、陈季侃、马一浮、潘天寿就先后来到。正是谈笑尽鸿儒，往来无白丁。何愁之有？
丰先生是个通才。他那具有特殊丰味的画受日本久梦的影响，以其非凡的观察力创作了一大批反映社会风貌和现实生活的漫画，如《花不知名分外娇》、《一人出亡十人归》《湖畔小景》、《市井小景》、《天未凉风送早秋，秋花点点头》等。一共50余幅，特赠给舒先生。当他收集的书画日增其多，即拟编《省吾庐书画集》作为珍藏与分送之用。此集由叶恭绰和黄宾虹分别题名，丰子恺为其作跋。
1948年9月，丰子恺应章雪村之邀，遂有台湾之游。舒用轿车亲送至城站登车，转道闽南赴台北。一水之隔，思念绵绵。丰先生在台创作的漫画，均题上“子恺台湾作，国华兄存”的字样。笔者有幸，1957年我在东中读书时，舒先生送我《蓬莱诗画集》（叶恭绰题名）一部，署名为丰子恺、舒国华合作。50多年来我视若珍宝，保存完好。所喜这里面恰好收藏了丰先生的这些漫画，可以时睹风采。印有“漫画人间”闲章的有《拥被吃西瓜》《马路牛车》注明“奇自台北，写寄国华兄”的有《南国女郎》、《高车》、杵影歌声》；另一幅是《野花载得满船归》。画中的形象儿童颇多。回忆舒先生当年对我所说：“子恺先生是十分企慕孩子们的天真生活的，他有诗说：吾爱童子身，莲衣不染尘。“据悉，舒先生之子精心保存的这批作品已悉数发表于海内外报刊，为祖国的统一作出一份贡献。新近出版的《丰子恺文集》中也收录了丰先生致舒国华及其长子士安的7封书信。
笔耕不辍
舒国华先生酷爱文艺，名家书画广为收藏。为传之永久，于1948年底至1949年初精选了300幅作品，以书商命名为《省吾庐书画集》，共六集。分别由叶恭绰、黄宾虹、余绍宋、张宗祥、马一浮、梅庵题书名。红色封面，总标题是《东阳舒氏国华藏书画册》。
舒先生也可称得上是社会名流了。但他研究学问,笔耕不辍。早在上世纪30年代，就为家乡创作了《忠信学校校歌》：双岩耸翠，峡水流芳。我忠信学校，学子莘莘。我们要学做人的道理，我们要学做事的知识。行要忠，言要信,，有礼貌，要勤俭，这才是现代的好国民。忠信，忠信，大家莫忘本。
舒先生利用公余时间，于1947年编辑了《孙中山名言录》，由浙江通志馆馆长、龙游人余绍宋题签，由报社印制若干册馈友。1952年敬送宋庆龄一部，宋即复函致谢。
1948年，舒先生将旧作诗文300余篇（首）结集成书，命名为《省吾庐诗文集》。丰子恺欣喜不已，就与舒合作一诗一画，叫做《丰舒诗画华》。诗中有画，画外有味，自然天真。举一例以飨。丰子恺画了漫画《四时不谢之花》，舒用《西江月)填云：“秋日桃花似锦，春风桂子飘香。满山遍野斗浓妆，四季百花齐放。留得东皇长在，不愁雨骤风狂，佳人折取细端详，争似画中共赏！”1949年1月又将早年收集的历代名人游金华北山的逸诗缀编成《金华北山古诗选》。黄宾虹闻之玉山县网红写真，欣然为跋，我把这跋从舒先生送我的该书上抄出：“余忆髫龄读书全华山，自赤松宫登北山，初访黄初平叱石成羊处，循山麓行，经智者寺，观陆放翁所书自作诗石刻；至鹿田，游昭真、双龙、冰壶三洞。时冰壶洞为沙石淹没，形势最洼下，未得入；次高为双龙，龙被俗人毁其一首，犹蜿蜒飞动，隐约岩石间。钟乳滴沥衣袖，闻水声潺游，流入溪涧矣。昭真最高，幽冥当秉炬，可深入数里。后数十年，重游其地，行径开辟，泉流疏浚，已容小舟，俯首匍匐行，尽控其胜；老友蒋莲僧曾题‘山灵知己’四宇，赠黄时雄以志之。国华君今将唐宋元明清诸代名人游山之作选为是辑，有为双龙纪胜诗文及县志所未经搜采者，硕果犹存，可贵也。”时黄宾虹已年届八十有六。此诗选自梁沈约，宋苏轼、王安石等名家诗作60首，仅印刷少量馈赠。1984年金石书西家钱君匋先生闻悉，即为舒氏长子士安赠了“金华北山古诗选，舒国华编，黄宾虹跋，钱君匋题”之墨宝。
时代风云变幻，舒先生的任事也无定。上世纪二十至三十年代，先后奉命赴瓯海、新登、奉化、临安任公安局长，建德代理县长；四十年代初任河南禁烟特派员公署主任秘书；抗战期间任浙赣铁路局东南管理处处长；抗战胜利后，任浙赣铁路局秘书处主任、副局长、代局长、路局出版委员会主任；五十年代受聘东阳中学、缙云五云中学任教；六十年代在县文化馆任文史员，是东阳县一至四届政协委员、第一届人大代表。然而他对文艺探讨研究稍不懈怠。他送我的《诗学略述》、《书法谈屑》就写在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。笔者在杭大中文系就读，与先生书信往来不断。他叫我给他刻一颗“双岩山樵”的印，鹤发童颜的舒先生获之欣喜不已，写给我多幅铃有此印的诗作条幅。他在其位，谋其政，在给我信中，处处洋溢着对党和政府的感激之情。他告诉我1962年元旦，县文化馆举办书画展，要我把书画作品寄去展览。他自己则拿出了郭沫若、李济深、黄炎培、柳亚子、高剑父、黄宾虹、丰子恺、张宗祥、潘天寿、柳子谷、邵逸轩等名家赠给他的佳作参展。正是道德文章高千古。舒先生还慷慨地把自己珍藏的50幅名贵书画，赠送给东阳县文化馆，这更是他德艺双馨，令人钦敬的义举。
1964年12月14日，舒先生病逝。丰子恺先生得悉，手书“诗艺长存”的挽幢以资悼念。
舒国华翰墨交友
文/吴立梅
舒国华(1901~1965)，东阳横店忠信堂人。他学识渊博，诗文清丽，富有浓郁的乡土气息。擅书法玉山县网红写真，博采众长，自成一体。尤工行书，气势不凡，意境深远，自上世纪30年代初，舒国华潜心于文学、史学、书法及书画理论、鉴赏诸方面的研究，以翰墨广交海内外闻达及金石书画名家。我们不妨看看下列名单：郭沫若、柳亚子、李济深、陈叔通、沈钧儒、马叙伦、黄炎培、黄绍竑、于右任、傅斯年、齐白石、徐悲鸿、刘海粟、黄宾虹、余绍宋、高剑父、潘天寿、林风眠、丰子恺、邵逸轩、邵一萍、熊佛西、陆维钊、陆抑非、张书旂、余任天、沈尹默、叶恭绰、马一浮、张宗祥、爱新觉罗·溥仪、鲁迅、诸葛麒等。1935年，舒国华的父亲舒玺卿去世，蒋介石、何应钦、于右任、居正、陈诚、孙科、黄绍竑、吴铁城、柳亚子等百余名人送挽联挽幛。
抗战开始，舒国华入浙赣铁路局任秘书主任。不久，杭州沦陷，随路局迁江西玉山，并与路经其地的漫画大师丰子恺先生结识，诗画为媒，遂成挚友。抗战胜利，浙赣铁路局迁回杭州，舒国华居杭城静江路(今北山路)37号，与丰子恺为邻。当时，丰子恺先生以非凡的观察力，创作了一批反映社会实貌的漫画，将内中佳作如《花不知名分外娇》、《一人出亡十人归》、《湖畔小景》、《市井小景》、《天末凉风送早秋，秋花点点头》等50余幅作品赠送给舒国华。其时舒任浙赣铁路局主持工作的副局长、路局出版委员会主任，并参与创办《浙赣路讯报》，任实负总责的副主编，柳亚子、郭沫若、沈钧儒等人有进步色彩的感怀之作，也借《浙赣路讯报》发表。
每当春秋佳日，舒国华就与杭城诸友黄宾虹、丰子恺、陈季侃、马一浮、张宗祥、余绍宋、潘天寿等人相聚雅园，吟诗论画。舒国华所编的《孙中山名言录》于1947年完稿，由浙江通志馆馆长、龙游余绍宋题签。1952年，以一部赠献宋庆龄女士，宋复信称谢。
1948年9月，丰子恺应章雪村之邀，有台湾之游，舒国华用轿车亲送丰至杭州城站登车，转道闽南去台湾。丰子恺在台湾创作了《阿里山云海》、《高车》、《南国女郎》等十幅漫画，均题“子恺台湾作，国华兄存”，分数次寄赠舒国华。
1948年12月1日，柳亚子先生(1887~1958)自香港寄赠舒国华七言二首，其时李济深先生亦有书作自香港赠舒。
1948年，舒国华将旧作诗文三百余篇(首)结成《省吾庐诗文集》，丰子恺先生对内中佳句欢喜不已，遂与舒氏合作一诗一画，名为《丰舒诗画集》。叶恭绰、马一浮、张宗祥分别题名，陈季侃先生作序，扉页是丰舒合影。其时，舒国华又作了山东蓬莱仙境意的格律诗，丰子恺阅后兴趣盎然，对照内中诗句配上画，丰舒又合作编成《蓬莱诗画集》，叶恭绰题了“丰子恺舒国华合作蓬莱诗画集”，张宗祥先生即赠《丰子恺舒国华合作蓬莱诗画集》七绝一首，陈季侃亦有《奉题丰舒合作蓬莱诗画集》七绝二首。全集有诗画四十幅，舒国华将上述作品印成少量画集以供同好珍藏。
舒国华酷爱收藏翰墨丹青，收藏作品近千。为能将名人所赠书画传世，遂于1948年底至翌年初，挑选约300幅佳作，编为《省吾庐书画集》六集，分别由叶恭绰、黄宾虹、余绍宋、张宗祥、马一浮、梅庵题名。
舒国华的众多朋友中，谊属金华府同乡的黄宾虹也是交情至诚至真的一位。经济条件较为优越的舒国华曾不断向黄宾虹提供书画创作经费，两人的笔墨交往也甚多。舒国华曾藏有已经装裱的黄宾虹书画作品5轴，内中有几幅是委托丰子恺辗转送交的。1949年1月，舒国华将早年收集的历代名人游金华北山逸诗编成《金华北山古诗选》，黄宾虹先生得知为家乡名胜编诗集，即欣然为其作《舒国华氏辑金华北山古诗选后跋》。1984年，金石书画家钱君匋先生闻悉，即为舒氏次子舒士安赠“金华北山古诗选，舒国华编，黄宾虹跋，钱君匋题”的墨宝。
建国后，舒国华随次子寓居德清高林乡新市镇。柳亚子、李济深、陈叔通、丰子恺、张宗祥、黄宾虹、潘天寿等仍与舒国华通信或以诗画相赠。舒氏得闲将《诗学略述》修改定稿，叙述了中国诗歌之源流，又考证了自春秋至近代各种诗之体裁与流派，对诗歌的创作与品鉴亦颇有见解，约有五万字。稿寄张宗祥，张校阅并为题名。上世纪50年代后期，舒国华任东阳中学语文教师，与时任金华地委书记、后任中央委员、宁夏回族自治区党委书记的李学智有书画交往。1962年元旦，东阳县文化馆举办书画展，舒国华将郭沫若、李济深、黄炎培、柳亚子、高剑父、黄宾虹、丰子恺、张宗祥、潘天寿、柳子谷、邵逸轩等人所赠作品展出。1965年，舒国华患病在东阳去世，丰子恺先生闻此噩耗，手书“诗艺长存”挽幅致哀。
原载《东阳古今道德故事》
舒国华先生与丰子恺先生的诗、书、画来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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